“朴素的人生 简单的生活”–认识谭耕
【来稿】“我想要朴素的人生,简单的生活”。谭耕向我说这话时坐在长桌子的一角摆弄着手机。我想起梭罗老家瓦尔登湖森林中的那座小屋:澄明,静谧,高山流水。
谭耕向我说这话时很像我的同学,站在路边儿楼角或随便什么地儿,聊起不相干的一些话题,不必介意通常需要介意的世故。
1.
今年5月,我说要找个时间聊聊,那时他进入Don Valley North选区联邦自由党联邦国会议员提名人选举刚刚二个月,他没任何回音。
我在网上搜索他的文字和照片,没有只言片语。与他见面时,也只是淡淡的有着隐隐的距离,疑心他内心抵这类的采访,我职业经验里的那份从容也顺势瓦解。
后来我问他在此之前是否想过从政的事? 他说从来没刻意想过要从政。
2.
本计划博士毕业后即回国,最初来加拿大时也只是家里亲人的一句“你应该去看看那个地方”。毕业时却不想离开。
“这里的人心态安宁,幸福指数高,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谭耕说。
谭耕最初博士毕业时在加拿大制浆造纸研究院工作过几个月,被公司派往座落在BC省最南边的一个纸厂。每天早晨6点开车出门,沿途几乎看不到其他车。 工作时也 经常是一个人单独守着一套中试装置。公司里近300名白人热情友好,他是惟一的华人。
问他感觉?他回答:“有疏离感。即便那样,我也没怀疑过,将来我一定会有一个稳定正常的生活”。
后来稳定正常的生活似乎来到。他进入到核研究专业领域工作。公司在渥太华北部,博士占到全公司过半。每周五下班后开车回多伦多家中,周日下午往回开。为绕道近路,开200多公里弯曲山路和乡间公路,途中100多公里没有手机信号,夜里不见人烟灯火,冬天山脚行车,生命之线就是几厘米,掉到路边坑里没人发现就极危险。深雪季最慢时9个小时才到家,算起来每周末900多公里,历时2年半。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
问他当时的感觉,他凝神:“孤独有时也能成为一种享受”。
一个能享受孤独的人一定是最丰富的人,我后来想。曾为他写过三四篇文字,忽然感到愧疚,全是一些急就章。
看到他在人群喧闹中沉默不语,我疑心那几年里,黑夜里的山与他更相投,似乎是他的密友,他开车时会与自己的灵魂相遇,黑夜像一面墙,思维伸出触角,内省浸淫养成他一颗丰富的心。他体验过孤独他才懂得爱,怀有爱的希望,孤独才变得可以忍受。
“想法很简单,太太孩子一家子在家里等着我,我坚信有一天会回到多伦多,全家会在一起”,他说。
孤独是精神创造的必要条件,爱与孤独是生命的整合,后来,谭耕就是想帮到更多人。
3.
小学中学大学一直是品学兼优的人,由国内的高级工程师,到加拿大资深科学家,历经严格的科学思维训练。
从多伦多大学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主席,湖南同乡会会长,多伦多华人联合总会副 主席,同乡会联合总会创会执行会长,直到今天加拿大联邦自由党国会议员候选人。“过去的十多年里,他没停止‘折腾’”,太太这样描述他。
在第五届湖南同乡会选举时,新理事孟沪突然蹦出一句“希望湖南同乡会里能出现一个联邦国会议员”。“当时有人开玩笑让谭耕代表第一代移民去竞选,我感觉他综合能力很强,没曾想三年后竟成真”。
四川地震,他与太太共同捐款当地小学。
一位华人同胞在高速公路上汽车爆胎,警察要求立即拖车下高速,拖车费用不菲,焦急万分时双方意见相左,谭耕记下现场细节并答应后来出庭作证。这个朋友至今还一直忘不了:“他助人又贴心”。
做湖南同乡会会长时,一位新移民举目无亲刚来不久生病住院,谭耕电话里听到这位新移民的乡音顿生责任感,他立即组织捐款看望,他说:“我要让来加拿大追梦的同胞来到这里就感觉到家乡一样,我要向加拿大政府呼吁,无论来加长短都应该得到平等公平对待”。
助选团队里的几位成员对我讲,谭耕在成立全华联同乡总会前曾对他们说, 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大陆背景的同乡会共同整合在一起,这样 我们的发声不是更有份量么,我们的诉求就会有更多回应。。。。。。一位团队成员感慨:“为促成同乡联合总会成立 ,他付出大量心血和精力,现在想起这事情,也只有他才能犯傻,能做出这样的奉献”。
“我们曾设想过我们的老年,到那时,我们或许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与朋友一起买公寓同住在一起,互相帮助照料,周游世界。谭耕喜欢与孩子们在一起,他说他会去一个偏僻的小学校义务做老师”。黄幸来是个小巧聪慧的美丽女子,她是毕业于约克大学的博士,她在联邦政府工作,她向我描述将来的老年生活,她是谭耕的太太。
“为什么选择她做太太”?“因为她善良”。
他喜欢善良喜欢谦逊喜欢实在。
“做联邦国会议员侯选人三个月,明年大选自由党会为你提供哪些帮助?”
“你希望得到哪些帮助?”
与人对话时他惯常反向思维,幽默与淡然浅藏着,他微笑着看我,显现出常人所未及的审慎智慧。
他不喜欢粉饰与夸张,也不需怜悯或者虚浮的敬意。他思辩能力超常,又常常沉默,面对公众讲话却现出另番景象,完全行云流水,逻辑推理引经据典才思勃发。
默默奉献不求回报。朋友有需要,他立即开车出外联络,不诉苦,不抱怨,不说忙不叫累,更不唏嘘命运。即使困难即便失败,也是一无所挂怀的淡然。他对太太爱护信任,与孩子说话时声音立即转小变成慈父,认识他的朋友说他是性情中人,爱憎分明。他喜欢为弱小打抱不平,不执拗于世故,率真正直中带着一份强硬。媒体人夏河采访时说他“挺书生的”,他的朋友唐朝辉说:“他是平均值比较高的人,无短板”。
的确,他一扫原有中国传统意义里政治家形象,颠覆印象中的固有概念与定义,这似乎对重新解构海外华人新加拿大政治家形象探索又具有积极意义。
“不知多年科学系统的训练积累若与政治相逢,人是否会变成较真?会不会究细节不计成本”?我问他,他不作声。
这种较真极易转成深深投入与执着,并且锐度很深。
他试探着规则秩序下的文明与程度终于迈入这个国家政治舞台的一角,在成为联邦国会议员候选人的那一天,他被那长长的投票队伍触动。在他以三倍于对手的票数聚集能量后,作为一名华人知识分子的使命感得到增强。自留学生领袖人物到10年多浸入同乡团体活动组织领导者身份,直到获取联邦国会候选人,他的思想高度,影响力,及引领他人共同工作的能力再次得到检视。
他认为,华人群体在参政议政有其特殊性,尤其是大陆背景移民,认为政治和自己生活关系不大,很多人虽然移民多年,文化上的隔膜感始终消除不掉,主人翁意识差,自我感觉力量小就沉默不发声,不发声即意味着放弃,意味着边缘化。如何让大陆背景的广大华人理解在这个国家属于他们的权力与义务,谭耕尝试着开拓并做出很多普及性工作,这一切又全是在摸索中并迅速实践着。
一个优秀的领导者靠的不是资源,权力,而是素质,这个素质是远见、勇气和感染力,更重要的是独立思考的能力。他说:“政治是个公开公平的平台,要有更多华人学习参与并影响它”。
他做的是开创性的事情,他对华人群体有引领,从而影响广大华人和跟随者的视界。
他愿意放弃已有的舒适,挑战潜能去冒险,去代表华人群体及全体加拿大人去占有一个更大的政治舞台,他希望唤起这个国家不只是对新加拿大人的重视,更要求对新加拿大人个体的尊重。
他曾告诉我说,他要珍惜加拿大自由党给他的这个机会,珍惜广大华人和其它所有族裔,本区党员和所有支持者赋予他的这份权力,他希望超脱庸常,展示生命精神层面里中的境界,他要实现的愿景,正是我们这些正在路上的广大华人希望达到的。
成为候选人近三个月,他白天照常做本职专业工作,晚上会见自由党和选区负责人和各界朋友再组团队。他想加深对加拿大国家政治的理解,探索程序与规则的运用,寻找民意与需求。
我开他玩笑:你是不是正怀抱内心绝决,预备“挥霍”权力?
他认真:“这个位置,不是为自己,而是要成就他人,成就更多的人”。
他本来就是个有使命感有血性的人,我相信他,这股力量推动着他必须跨越到2015年的加拿大全国大选。因为他坚信,这块多元包容的土地必须有更多的新加拿大人的照耀,他要争取这份话语权,然后帮到更多人实现梦想。